第二十三章
凌晨一点,向歌和谢修远送走最后一批客人，又劝傅家两姐弟回去休息，这场追悼会才算结束。
因为向歌执意要留下来陪着守夜,谢修远执拗不过，只能随她。入秋后气温转凉，工作人员贴心给两个人拿了毯子,又拿了两个厚厚的垫子,两个人分别坐在墙角的两边,面面相对。
向歌来之前听方叶说过,守夜要尊重逝者,不能说太过分的话题,要严肃，见谢修远沉默，她也不敢造次,只好乖乖坐在墙角,偶尔看一眼长明灯,注意不要熄灭。
后来实在困倦,她忍不住拿出手机刷了一下论坛,打起了盹,直到一头撞在墙角,她才捂着头醒来，往谢修远那边看了一眼，谢修远还是和刚刚一样,捧着一本英文书籍看的津津有味,就连刚刚她撞到了头也没打断他。
向歌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，凌晨三点，到早上六点还有三个小时,真是难熬。想了想，她拾起屁股下的垫子走到他身边坐下：“谢修远，你在看什么呀？你陪我说说话呗，我好困啊。”
“我在看生命的起源。”
在逝者面前谈论生命科学，应该不算什么大不敬的话题吧？向歌厚脸皮的把谢修远身上的毯子拉过来一些，两个人盖着一床毯子：“那你和我说说生命的起源呗。”
谢修远合起手上的书籍，看了一眼他们共同盖着的毯子，说道：“这个话题对于你来说太无聊，我怕我一开口你会更困。”
向歌：“……”
“你不讲你怎么知道我会觉得无聊？”
“那好吧，这本书讲的是……”谢修远翻开书，从第一页开始说起，果然不过一页内容，旁边的某人立刻睡的死气沉沉，这样还不如她自己刷手机睡的慢。
看到向歌的脑袋又要敲到墙角，他抬手扶了扶，轻轻按到自己肩膀上，忍不住打量了一眼她的睡颜，她的五官轮廓有一种温柔又娇俏的感觉，眉毛和眼睛的部位生的极美，看起来就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感觉。
想起第一次在警局见到她，好像就是因为她身上这种浑身散发着温暖的性格所吸引的，但那时候为什么会那样信任她，谢修远却有点想不明白，直到睡着的向歌忽然间说了一句梦话：“谢教授，你放心，我会照顾的，会照顾的……”
他扭过头看了一眼灵堂里的照片：
大概这就是原因吧，因为是父亲给自己选的女朋友，他其实早就见过她。
……
或许是因为从小胆子就小，向歌做了一夜的梦，梦里全是她千方百计想要了解谢修远生活的行为举止，直到后来遇到了谢教授，他把一个小男孩交到了她的手上：“向小姐，我家修远就拜托你照顾了。”
就这么一句奇怪的叮嘱，让向歌在梦里开心了许久，大概因为是长辈的认可，也或者是因为她希望自己能知道谢修远的过去，她在梦里和小男孩问了许许多多奇怪的问题，查户口本似的，直到后来，她忽然睁开眼睛，察觉到自己正枕在谢修远的大腿上，他仍是再看那本书，精神奕奕。
察觉到腿上有了动静，谢修远合上书，看了她一眼：“你醒了？”
向歌爬起来，挠了一把有些散乱的头发：“谢修远，昨晚我梦到谢教授了，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你。”
“他是不是还说让你给我做好吃？”
向歌眨了眨眼睛，惊呆了：“你怎么知道？你也梦到了？”
那人合上书籍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：“因为你报了一晚上的菜名……”
向歌：“……”